2021/10/18
文 / 肖婉茹
#藝術展演 #時空感知 #身體經驗
2020年初COVID-19席捲全球，各式各樣的防疫措施拉開了人們的社交距離，群聚成為了非法行為，以展覽為主要傳播方式、提供現場體驗的藝文空間受到極大的衝擊和影響。但同時，疫情的存在提供藝文空間探討空間變化與數位轉型的契機。
面對人們的社交距離被限縮，藝文空間不得不改變其原本與人們互動的傳播方式。聯合國教科文組織國際藝評人協會副主席陳朝興教授表示，「因為疫情產生了新的社交距離，新的溝通方式，甚至是新的人的傳播，所以藝術傳播的工具性發生改變。」以前人們和藝文空間的關係是透過實體線下、身體感知的形式，但隨著疫情越來越嚴重，這些形式被認為是有傳染病毒的風險。於是藝術傳播的工具性發生改變，數位化的媒介正在成為一種新的解方。
『線上展覽』（Online Curator）逐漸出現於大眾視野，似乎成為藝文空間在疫情下能夠抓住的最後一根稻草。根據經濟部定義：『線上展覽』是需有明確的展期、展名、展品線上瀏覽及一對一洽談等即時互動功能。我們可以看出，線上展覽並不是簡單的把藝術品數位化的呈現在網路上提供觀賞，而是要善用數位化的特性，將藝術的形式變得更加多元靈活，建立全新的觀展模式與經驗。
今年五月初，藝術銀行與ARTOGO 360VR共同合作，推出360°虛擬實境線上展覽【看得見的秘密-視覺音樂的秘境探索】。在點選「開始」參觀鍵後，首先出現在觀眾眼前的是展場完整的平面縮略圖。而後隨即進入場館內部的入口處，觀眾可以透過界面下方的選單欄，選擇以娃娃屋（dollhouse）模式、平面圖（Floor Plan）模式進行自主的觀展體驗。同時，選單裡提供不同的主題區，方便觀眾可以迅速進入想要參觀的作品。主要的控制除了以滑鼠點選進行的前進後退等，畫面上也隨時提供各種圖標按鈕。例如，場館內墻上的每件作品旁都有作品與藝術家說明牌與圖標按鈕，點選圖標可以開啟介紹作品的視窗，簡短的文字介紹作品的創作者、創作時間以及規格大小，同時提供語音導覽對作品的創作理念進行詳細的解說。
360°虛擬實境線上展覽【看得見的秘密-視覺音樂的秘境探索】
「線上展覽改變的是一種藝術形式在空間、時間上傳播的方法」陳朝興說道。疫情開始扭轉人們對時間和空間的感知，加速人們接受新的數位感知方式的速度。如前文提到的藝術銀行策劃的線上展覽，觀眾利用電子媒介平台，隨時隨地都可以進入虛擬實境的展覽現場，駐足在每一件作品前，透過選單界面中提供的多元視角以及真實豐富的細節，獲得全新的觀展體驗。相比於以往線下藝術展覽的模式，線上展覽打破了時間和空間上的框架。
隨時隨地都可以進入虛擬實境的展覽現場，駐足在每一件作品前，透過選單界面中提供的多元視角以及真實豐富的細節，獲得全新的觀展體驗。相比於以往線下藝術展覽的模式，線上展覽打破了時間和空間上的框架。
疫情強迫人們在短時間內對時間和空間的感知產生改變，無可奈何地暴力正在重塑人們對世界的認知和理解方式。「網絡看起來對人類很方便，可是網絡確實也變成一種暴力。」陳教授跟我們分享到，在後疫情的今天，越來越多的數位化充斥在人們的生活中。然而原本屬於感染高危險群的老年人，會不會因為與科技間的鴻溝，在最需倚靠科技的時期，淪為「數位科技難民」呢？所以這種工具性的改變，某種程度上也是一種暴力，甚至是一種霸淩，因為它產生了社交隔離（segregation）——人與社會之間完全或是接近完全缺乏聯繫的狀態。對於這一切，人們是否已經做好準備？無論答案為何，人們對空間和時間的感知已經被暴力的徹底扭曲，徹底瓦解，徹底重塑。
「興於百業之後，衰於百業之前」的藝文產業，在疫情的衝擊下，對於藝術的存在和發展開啟了更多的思考和對話。談及藝文空間未來發展的趨勢，陳教授表示未來藝文空間將會保留線下展覽的身體和數位的經驗與線上展覽並存的形式。「COVID-19對於藝文空間可能具有地標性的改變。因為藝術的工具性改變了，所以藝術的傳播方式已經不同，意思就是講故事的方法已經不一樣了」，他進一步解釋道，因為藝文空間的工具性在後疫情時代變得越來越多元和靈活，同時人的身體經驗對於藝文空間是很珍貴的存在，不能被輕易捨棄。在後疫情時代裡，藝文空間尋求線上媒介作為解方的同時，在理解線上數位化無法完全取代線下身體經驗的語境下，如何建構出更多元更完整的展覽經驗，將會是藝文空間將要面臨的思考和挑戰。
藝術表現形式的改變扭轉了過去人們對於世界認知的方式，線上數位化的方式正在逐漸興起、完善以及普及，某種程度上這種方式已經打破了過去的世界。我們在看的不只是一種方式，更是一種轉變，是世界的轉變。
成長往往就是在一瞬間。